第三十八章 泠月醒了
泠月从事发开始,进入昏迷已经有将近四个时辰,照李姑姑的话是必死无疑,不过太医来了之后说要看沈良侍自己能不能挺过来。陆渊清了又一批人,最后就只有他自己、婉芷还有李姑姑在。
婉芷看着床上的泠月,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是疼是恨。
说来,最初还是因为婉芷才让泠月落得现在的处境,目的达到了,她应该开心不是吗?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这么复杂……
“陛下……妹妹吉人自有天下,一定会好起来的,陛下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啊,该吃饭了。”
“不用,你且去吧。”
本意想要关心一下皇上的龙体,实际上午膳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,可陆渊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,真就把她这个新娘子晾在了一边。婉芷没有任何办法,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被皇上看上才得以抬位。
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,那大概需要用很久的时间来偿还吧……
婉芷相信,终有一天她可以打动皇上。
站久了容易乏,还不如一直洗衣服来得精神。这时候婉芷余光瞟见了李姑姑……
李姑姑深色慌张,虽然人站的恭敬壁纸,但从手上的颤抖还是可以看出,这事必有蹊跷。
想来想去,泠月‘自尽’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了!
如果将李姑姑告发,绝对是一件大事,现在是两头为难,想在皇上面前做一次好人,势必会捅李姑姑一刀,可即便这一次和婉芷没有关系,之前种种她也难逃其咎。
想了想……有没有什么办法……
对……
对,只要泠月离开就好了……
“陛下,妾身有一些想法,不知道陛下是否愿意一听?”
“……嗯,讲吧。”
“妹妹前几日同我说过的,想要离开这皇宫,回到自己的家里,想必……今日会做出如此选择也有这个原因吧。或许妹妹并不是笼中鸟,想要困住她才是害了她,不如……”
陆渊越听,眉头皱的就越紧,这个婉芷是什么意思?
“不如什么?”
“不如陛下就成全妹妹一次,如若她有命活过来,就放她离开吧!”说完婉芷把头低了下去,不敢抬头直视陆渊的眼睛。
“……”
“妾身知道这一定是坏了宫里的规矩,但是妾身愿以性命偿还陛下的恩情!”
说完,也不顾自己一身的红妆,直直地跪了下去,见陆渊无动于衷,又对着他连连磕头。
本来陆渊心情就够烦躁了,婉芷还来掺一脚。
“沈良侍搅了朕的好事,你还要为她求情吗?!你莫不是也不懂这宫里的规矩?还是,你也想死?”
“不不不!陛下!”这下是给婉芷吓坏了,如果知道多这嘴会惹祸上身,她一个字都不会说了,“婉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!”
“没有便好。”陆渊不再看她。
小小起伏后,又安静了下来。
不过不多会儿,泠月醒了……
感觉到床上有动静,三个人都急忙围了过来。
其实,泠月早在婉芷为自己请求出宫的时候她就醒来了,只是头痛的感觉还在,好像闭着眼睛会舒服一些,刚好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自己跟前是什么情况,就想等着再多听听。她没想到,婉芷竟然会为了她出宫冒这么大的风险。
“婉芷姐姐……”
“哎我在,我在。”婉芷听到泠月叫着自己的名字,整个人都贴了上去,紧紧握住了泠月的手。
接着婉芷的力道,泠月坐了起来。
局面有些尴尬,看样子他们是误会自己投湖自杀,可是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,她有感觉,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。但此时也只能安抚着说:“没事,我没事。姐姐别担心。”
婉芷本来想说点什么,结果陆渊抢了先。
“你还知道有人会担心?你怎么没死了呢?!”
陆渊火气极大,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伤人,泠月听得清清楚楚。
本来莫名其妙被人推下水就够糟心的了,死里逃生后还要听他的攻击吗?她本来也不是这种脾气。
“你有病吧?!”不得不说,泠月骂人的水准还有待提高,反反复复基本也就是一句‘你有病吧’。
旁边的李姑姑和婉芷都吓了一跳,这这这……这丫头在干什么?等着被杀头吗?
可不知道为什么,陆渊心头突然觉得舒畅一些了,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的。
“我倒觉得你有病,如果你有病我可以找太医来给你看病,如何?”
“不劳您费心了,你有病,我没药。”
“你……!”
李姑姑眼瞅着皇上就要发火,伸手想要给泠月掌嘴,被婉芷拦下了。
她觉得莫名其妙,但是婉芷已经是主子了,她拦下自己,一定有她自己的主意在,就不要多生事端了。
其实婉芷心中确有小九九,不过不是有什么新的打算,而是被吓到了。除了生死以外的那种害怕、担心。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,刚才皇上口中并没有出现‘朕’这个字,而是用了‘我’。不平衡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……
自古以来,皇后、皇太后都是要称皇上为陛下的,而皇上不论是对多么位高权重辈分大的人,也都要自称为‘朕’。那么,他与泠月到底是有多少情分在,才能让皇上弃了这个规矩呢……
她拦下李姑姑的手,不过是为了不让她惹事罢了……
婉芷有一种强烈的直觉,如果李姑姑真的掌嘴沈泠月,那么也就死到临头了。
自己还不想受到连累,只好插一杠了。
好在陆渊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……
“皇上难道整天没事做吗?”
“沈泠月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?!”
“您耳朵不好使吗?我刚才好像叫过皇上是吧?”
“弄弄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”
争吵还在继续,婉芷已经没有兴趣在听下去了……
看来自己以后的路还有很长、很长啊……
婉芷离开了南苑,去到了她的新住所,现在应该已经要叫寝宫了。
陆渊把她安排在了离西六宫很远的一处,叫绛雪殿,景色还算宜人。当初知道自己会搬进这里来住,还以为皇上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心思的,现在想来……
“唉……”
绛雪殿已经为婉芷配上了好几位宫女,她们都是姬公公从印象里挑的一些懂事的丫头,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,甭管出于什么念头才收的,可也容不得半点马虎,事关皇家威严。
一个个体贴懂事,在婉芷刚刚踏进院门的时候就可以感受到了。
“奴婢叩见霓妃娘娘。”
婉芷心思没在这上,走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的,突然一堆丫头出来给自己行礼,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你们起来吧……”
“谢霓妃娘娘。”
打过招呼,婢女们都去忙着手下的事情了,屋子里还有很多要收拾的。只有其中一个留了下来。
“小荷……?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你在就好,你在就好……”
“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
“是啊,我这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夫君晾在了一边,心里还能好受?”
“对不起,娘娘,是奴婢多嘴了……”
婉芷看着小荷那小心翼翼地样子,很是不忍。想到以前,自己不也得是那个样子吗?都是被生活逼的。
她不想为难小荷。
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不够好。”
小荷还以为婉芷说的是气话呢,一下慌了手脚。
“哎呀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自己,如果您有什么心事,奴婢愿意为您分忧,就是不要再如此诋毁自己了,娘娘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这样说,就是在婉芷意料之外了……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我们都在这宫里当差很久了,自是对皇上有一些了解,我们知道陛下是不近女色的,您可是陛下……您可是这宫里的第一位主子啊!”本来小荷是想说皇上的第一个女人,又觉得自己身量说这个实在不妥,临时变了内容。
可惜婉芷已经不会被这种话打动了,因为她已经知道,皇上现在心尖上的……另有其人啊。
“莫要安慰我了,也许你们也不了解陛下呢?”
“咦?娘娘为何如此肯定?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除了姬公公,大概就只有我们了……”
“那……你可听说过沈泠月?”
婉芷没当回事儿,一开始只是随便问了问。
“沈泠……啊!娘娘说的是不是沈良侍啊?”
“嗯?”难道还真的知道些什么?
“我们前几日就是和沈良侍一起打扫呢,只不过现在她已经离开了,娘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?小荷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”
“那……我要你告诉我……”
……
婉芷……又打算做什么了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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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芷看着床上的泠月,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是疼是恨。
说来,最初还是因为婉芷才让泠月落得现在的处境,目的达到了,她应该开心不是吗?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会这么复杂……
“陛下……妹妹吉人自有天下,一定会好起来的,陛下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啊,该吃饭了。”
“不用,你且去吧。”
本意想要关心一下皇上的龙体,实际上午膳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,可陆渊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,真就把她这个新娘子晾在了一边。婉芷没有任何办法,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因为被皇上看上才得以抬位。
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,那大概需要用很久的时间来偿还吧……
婉芷相信,终有一天她可以打动皇上。
站久了容易乏,还不如一直洗衣服来得精神。这时候婉芷余光瞟见了李姑姑……
李姑姑深色慌张,虽然人站的恭敬壁纸,但从手上的颤抖还是可以看出,这事必有蹊跷。
想来想去,泠月‘自尽’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了!
如果将李姑姑告发,绝对是一件大事,现在是两头为难,想在皇上面前做一次好人,势必会捅李姑姑一刀,可即便这一次和婉芷没有关系,之前种种她也难逃其咎。
想了想……有没有什么办法……
对……
对,只要泠月离开就好了……
“陛下,妾身有一些想法,不知道陛下是否愿意一听?”
“……嗯,讲吧。”
“妹妹前几日同我说过的,想要离开这皇宫,回到自己的家里,想必……今日会做出如此选择也有这个原因吧。或许妹妹并不是笼中鸟,想要困住她才是害了她,不如……”
陆渊越听,眉头皱的就越紧,这个婉芷是什么意思?
“不如什么?”
“不如陛下就成全妹妹一次,如若她有命活过来,就放她离开吧!”说完婉芷把头低了下去,不敢抬头直视陆渊的眼睛。
“……”
“妾身知道这一定是坏了宫里的规矩,但是妾身愿以性命偿还陛下的恩情!”
说完,也不顾自己一身的红妆,直直地跪了下去,见陆渊无动于衷,又对着他连连磕头。
本来陆渊心情就够烦躁了,婉芷还来掺一脚。
“沈良侍搅了朕的好事,你还要为她求情吗?!你莫不是也不懂这宫里的规矩?还是,你也想死?”
“不不不!陛下!”这下是给婉芷吓坏了,如果知道多这嘴会惹祸上身,她一个字都不会说了,“婉芷绝对没有这个意思!”
“没有便好。”陆渊不再看她。
小小起伏后,又安静了下来。
不过不多会儿,泠月醒了……
感觉到床上有动静,三个人都急忙围了过来。
其实,泠月早在婉芷为自己请求出宫的时候她就醒来了,只是头痛的感觉还在,好像闭着眼睛会舒服一些,刚好也不知道这三个人在自己跟前是什么情况,就想等着再多听听。她没想到,婉芷竟然会为了她出宫冒这么大的风险。
“婉芷姐姐……”
“哎我在,我在。”婉芷听到泠月叫着自己的名字,整个人都贴了上去,紧紧握住了泠月的手。
接着婉芷的力道,泠月坐了起来。
局面有些尴尬,看样子他们是误会自己投湖自杀,可是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,她有感觉,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。但此时也只能安抚着说:“没事,我没事。姐姐别担心。”
婉芷本来想说点什么,结果陆渊抢了先。
“你还知道有人会担心?你怎么没死了呢?!”
陆渊火气极大,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伤人,泠月听得清清楚楚。
本来莫名其妙被人推下水就够糟心的了,死里逃生后还要听他的攻击吗?她本来也不是这种脾气。
“你有病吧?!”不得不说,泠月骂人的水准还有待提高,反反复复基本也就是一句‘你有病吧’。
旁边的李姑姑和婉芷都吓了一跳,这这这……这丫头在干什么?等着被杀头吗?
可不知道为什么,陆渊心头突然觉得舒畅一些了,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的。
“我倒觉得你有病,如果你有病我可以找太医来给你看病,如何?”
“不劳您费心了,你有病,我没药。”
“你……!”
李姑姑眼瞅着皇上就要发火,伸手想要给泠月掌嘴,被婉芷拦下了。
她觉得莫名其妙,但是婉芷已经是主子了,她拦下自己,一定有她自己的主意在,就不要多生事端了。
其实婉芷心中确有小九九,不过不是有什么新的打算,而是被吓到了。除了生死以外的那种害怕、担心。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,刚才皇上口中并没有出现‘朕’这个字,而是用了‘我’。不平衡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……
自古以来,皇后、皇太后都是要称皇上为陛下的,而皇上不论是对多么位高权重辈分大的人,也都要自称为‘朕’。那么,他与泠月到底是有多少情分在,才能让皇上弃了这个规矩呢……
她拦下李姑姑的手,不过是为了不让她惹事罢了……
婉芷有一种强烈的直觉,如果李姑姑真的掌嘴沈泠月,那么也就死到临头了。
自己还不想受到连累,只好插一杠了。
好在陆渊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……
“皇上难道整天没事做吗?”
“沈泠月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?!”
“您耳朵不好使吗?我刚才好像叫过皇上是吧?”
“弄弄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”
争吵还在继续,婉芷已经没有兴趣在听下去了……
看来自己以后的路还有很长、很长啊……
婉芷离开了南苑,去到了她的新住所,现在应该已经要叫寝宫了。
陆渊把她安排在了离西六宫很远的一处,叫绛雪殿,景色还算宜人。当初知道自己会搬进这里来住,还以为皇上对自己也是有几分心思的,现在想来……
“唉……”
绛雪殿已经为婉芷配上了好几位宫女,她们都是姬公公从印象里挑的一些懂事的丫头,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,甭管出于什么念头才收的,可也容不得半点马虎,事关皇家威严。
一个个体贴懂事,在婉芷刚刚踏进院门的时候就可以感受到了。
“奴婢叩见霓妃娘娘。”
婉芷心思没在这上,走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的,突然一堆丫头出来给自己行礼,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你们起来吧……”
“谢霓妃娘娘。”
打过招呼,婢女们都去忙着手下的事情了,屋子里还有很多要收拾的。只有其中一个留了下来。
“小荷……?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你在就好,你在就好……”
“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吗?”
“是啊,我这第一天就被自己的夫君晾在了一边,心里还能好受?”
“对不起,娘娘,是奴婢多嘴了……”
婉芷看着小荷那小心翼翼地样子,很是不忍。想到以前,自己不也得是那个样子吗?都是被生活逼的。
她不想为难小荷。
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不够好。”
小荷还以为婉芷说的是气话呢,一下慌了手脚。
“哎呀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自己,如果您有什么心事,奴婢愿意为您分忧,就是不要再如此诋毁自己了,娘娘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这样说,就是在婉芷意料之外了……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我们都在这宫里当差很久了,自是对皇上有一些了解,我们知道陛下是不近女色的,您可是陛下……您可是这宫里的第一位主子啊!”本来小荷是想说皇上的第一个女人,又觉得自己身量说这个实在不妥,临时变了内容。
可惜婉芷已经不会被这种话打动了,因为她已经知道,皇上现在心尖上的……另有其人啊。
“莫要安慰我了,也许你们也不了解陛下呢?”
“咦?娘娘为何如此肯定?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除了姬公公,大概就只有我们了……”
“那……你可听说过沈泠月?”
婉芷没当回事儿,一开始只是随便问了问。
“沈泠……啊!娘娘说的是不是沈良侍啊?”
“嗯?”难道还真的知道些什么?
“我们前几日就是和沈良侍一起打扫呢,只不过现在她已经离开了,娘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?小荷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!”
“那……我要你告诉我……”
……
婉芷……又打算做什么了吗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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